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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3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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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只手撩起我垂在耳側的少許墨蘭發絲,別向耳後,動作極其輕柔緩慢,“不要緊張,每個女子都會有這樣的一天。”

“母後……”我猶豫地開口,看來這位王後是以為我在“含羞帶怯”了。強迫自己蕩開一個笑,我的心仿佛被那溫暖的觸感包圍,有了絲觸動,“要好好保重身體。”

“唉。”王後略有皺紋的眼角笑意更深,“到了哈圖薩城,那裏環境與尼尼微不太一樣,要照顧好自己。”

鼻頭一緊,我竟然有了種想哭的沖動……這種關懷,這種來自母親的愛心,何曾是從小就是孤兒的人體會過的?眼前王後的臉愈發美麗起來,就好像——她真是我只在夢裏想象過的母親。

“孩子,妝花了就不漂亮了,”王後的臉旁淚珠滾落,他擡手為我拭去我臉上的水漬,笑的美麗又動人,“我的女兒是亞述的第一美人呢……哭了怎麽就變醜了呢?”

眼前這個慈祥的母親,這個病重卻依舊為女兒送行的母親……如果知道,真的尼菲塔麗已去世,只怕,會立即崩潰吧,淚水更加洶湧,我不禁伸手抱住這位瘦弱卻又偉大的女子,雙臂死死地收緊,“母後……”

是愧疚?同情?又或是憐憫?我分不清內心的感受,只得摟著王後哭泣著不願放手。

淚眼迷蒙,我模糊的視野中漸漸出現了一張俏麗天真的容顏——娣弗拉,真是個罪無可恕的始作俑者,不管是不是受阿肯希維誘導,都絕不能原諒。

“……王後,女兒已經長大了,是時候放手讓她自己去飛了。”一直一直不發言的亞述王這才走過來,輕拍妻子的肩頭,語氣中卻也是壓抑了極大的不舍。

尼尼微的上空,有著雄鷹的悲鳴——如泣血般綿延。哭泣,竟是止不住了。

淚花串成水簾,清淚數行,我不住的嗚咽抽泣,似乎發洩著壓抑太久的情緒:孤獨,因為瑾的不知去向;憤怒,因為阿肯希維他們的行徑;痛苦,因為光明之子的一句,為了埃及。

拉美西斯說過,或許那是“愛”。

是嗎?我把臉埋進亞述王後的胸前,漸漸哭出了聲——或許,真的是愛吧,因為這個字,才會這麽痛吧。

“赫梯王子到——”一聲侍官的長吟,令我從悲傷中醒了過來,擦拭著淚痕滿布的頰,我松開拽著往後的雙手。

王宮正殿之上,群臣百吏默默不語,仿佛都被王後與我的情緒感染似的,聽見侍官的聲音,皆是大驚著回過神,望向大殿門前。

越過長長的大殿之堂,我的目光與他的視線撞個正著——圖瑟王子的雙眸掠過一絲詫異,接著便不再看我,轉過頭望向亞述國君。

“亞述陛下,晚輩來遲了。”

依舊是白發如瀑,眼如深泉。沒有頭巾的遮掩,圖瑟的容貌在晨色中很是光彩照人,他穿著赫梯的國服,自有一番軒昂氣度。

垂下眼,我的手心沁出了汗——這個人,就是我要嫁的對象。雖說現在我是尼菲塔麗公主的身份,也不怕他對我的容貌有所懷疑,可畢竟——這件事無關乎性命,而是……

“尼菲塔麗,還不過來見過王子。”驀的,亞述王帶著笑顏沖我喊了句。

深吸一口氣,我強自鎮定著,走到那個白發男子的身前,低垂著頭小聲地叫了句“尼菲塔麗向王子問好。”說完靜靜的等待圖瑟的下文。

“公主真是冠絕天下,知書達理。”那人客氣的說道,隨後有徑自笑笑,“不過,方才見到公主,我還真以為認錯人了呢。”

“……”話裏有話?我皺眉,擡起頭看向頭頂上方的清俊男子。

“公主,我們以前,是不是在哪兒見過?”他目光深邃,直勾勾的盯著我問,聲音有絲迷惑有絲低沈。

“……”心裏一驚,我的悲傷冒出了冷汗,臉上依舊掛著符合身份的淺笑,開口回答,“王子說笑了,怎麽會呢。”

“……”他終於低下了頭,從我的臉上轉過了視線,只是緩緩執起我垂在身側的瑩白右手,舉止身前。“能有幸娶到公主,是我圖色·瓦拉托的榮幸,亦是赫梯的福氣。”

我有些不自在,只覺得就像要抽回被他握住的手。誰知就在此時,圖瑟王子略彎下了身子,將頭湊近我的手,呼吸噴灑在手背,涼涼的。我不解,正欲開口,就聽見王子又發話了。

“從今日起,赫梯與亞述,便不分彼此,永結為盟。”語畢,一個涼涼的吻,如羽毛般輕盈的落在了我的手背,我被震驚的楞在了原地,不知該做何反應。

亞述王聞言則是爽朗的大笑,“王子此言,正是吾國所願。”

猛地,我像被燙到似的將手猛抽回來,背到身後,用手背蹭著衣服……呃,吻,好奇怪的說。被輕吻過的皮膚漸漸傳來一絲疼痛,我這才將手拿到面前看了看——一片紅紅的痕跡,興許是蹭的太過用力的緣故留下的。

將手放回身側,我低低的嘆了口氣——永結為盟,終究還是說出了這些帝君的真實想法。遠嫁,結親,聯姻,都只是兩國同盟的一個途徑罷了吧。

目光投向那遙遠的天際,旭日早已升至上空,溫暖宜人,不似埃及的灼烈。

原來,到頭來,我永遠都只是一件工具啊。不管是對亞述,對赫梯,還是埃及。不管是對亞述王,圖瑟·瓦拉托,還是拉美西斯二世。沒有人會那我當一回事,即使是血親也尚且如此,願意忍痛犧牲女兒換取國家的利益,更何況非親非故的人呢?

心口又是一陣詭異的絞痛,我咬著下唇,獨自承受這加諸在身心上的一切苦楚。

“公主,要吃點什麽嗎?”安普跪坐在一旁輕聲問我。

搖搖頭,我的目光依舊在尼尼微的街道上流連著,入眼的泥磚建築一起了我的興趣。古代亞述的建築物大多材質是泥轉,石頭做材質的建築少之又少,僅僅是在王宮裏比較多,原因正是古亞述的石頭奇珍無比,數量稀少。

身體隨著馬車的行進而不住的顛簸著,我放下簾帷,收回了眼神。

這幕場景……很熟悉呢。當初拉美西斯送我出底比斯城的時候,似乎也是這樣一番情形。一樣的馬車,一樣的遠赴他鄉,甚至連陪在身邊的人都是同一個——安普。唯一的區別就在於,上次是回到尼尼微,現在我卻是嫁往哈圖薩城。

認命了嗎?我問自己。不,我不想認命,不想被人擺布,更不想嫁人!……然而,我又能怎麽樣呢?沒有魔法沒有靈力,我憑什麽去打敗車隊裏的那些高手?且不說雷諾與圖瑟王子了,就但是那些普通的士兵,我也不敢保證可以對付。

正思索著,馬車一個停頓,我的身子向前一傾,馬上又退了回來——怎麽了?

安普撩開簾子鉆下了馬車,獨留我一個人在馬車裏坐著。不一會兒,她又撩開簾子,沖我說道,“公主,王子下令在此休息片刻在繼續前行。”邊說邊手腳並用的爬上馬車,坐到了毯子上,順手給我揉起了腿。

“嗯。”點點頭,我沒什麽異議,赫梯首都,哈圖薩城離此地還很遙遠,在路上多做休息也未嘗不是件好事。何況,馬車外的很多士兵都是用腳在走呢,他們可沒有馬騎沒有車坐,多休息對於他們來說很重要

“是圖瑟王子的命令?”我漫不經心的問了句,端起一旁的水壺倒起水來。

“呃,公主我來倒水就好了……”安普一慌,急忙撲過來搶過水壺,我瞪他一眼,示意她乖乖的坐好。

“嗯,是王子說得要多休息。”安普受寵若驚的接過我倒的一杯水,怯怯的回答我。說完又似乎自言自語的念叨了起來,“會是什麽喃……嗯……”

“什麽?”我皺眉,詢問他……

安普四下張望了下,這才湊近我的耳畔,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得開了口。

“公主,我告訴你……在我們馬車後面其實還有一輛馬車喃,聽赫梯士兵們說,那是雷諾大人帶來的馬車呢。”安普小聲的說道。“他不許任何人掀開簾帷察看,很古怪呢。”

“……”我看著她無比八卦的臉,終於無語了。還以為是什麽大不了的事,原來是在多管別人雷諾的閑事。

“會是什麽呢?好想知道哦”她捧著臉,作向往狀。

“真是的,你就不能去關心點有意義的事??”我微汗,正色道。可是剛一說完這句話,我又陷入了沈沈的傷感中……以前,似乎都是瑾這麽對我說呢。

“……”安普吐吐舌頭,縮到了一旁的角落裏去了。我無言的看著她的身影,起身掀起簾帷跳下了馬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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